本网2月9日电 据《中国新闻》报报道,陈河常说,当你走得足够远,你会发现你自己。陈河可谓海外华人作家中走得最远的一位,他的生活常常逸出常轨,从游飘荡,任意东西,倏忽南北。这种行踪不定的远行以致于我每一次联系他的时候,首先问:最近在哪里?
陈庆妃:您的远行和创作让我想起萧乾先生的自况“不带地图的旅人”。请问您有旅行地图吗?
陈河:没有地图,基本是随机的。我只是保持着对旅行的兴趣,一有机会就赶紧上路。
我想说说刚出国时的几次旅行。1995年,我在阿尔巴尼亚生意还没做几年,英语还没学会几句,有一天经过埃及大使馆的时候,突然产生欲望,去看看金字塔尼罗河。后来居然拿到了埃及签证,就背着背包独自去往埃及和伊斯坦布尔。那一次我顺尼罗河而下,去了开罗、卢克索、阿斯旺,回来时在伊斯坦布尔住了几天。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旅行,我觉得世界是那么美好,旅行是那么有趣。
两年之后,阿尔巴尼亚首都地拉那发生了动乱,侨民纷纷逃离。我靠一个巴黎的朋友帮助拿到签证,前往法国避难。这期间只有二十多天,利用这段时间我跟旅行社走马观花了十几个国家,见识了西欧生活。这一次的避难旅行对我后来的写作产生了巨大的帮助,我写《红白黑》的时候,里面有大量的法国和意大利生活,我完全是靠这一次时间有限的旅行经验支撑了故事。这本书后来在意大利南方的巴勒莫出版了意大利文版,受到了非常好的评价。出版社社长问我在法国生活了几年,我说我当时仅在巴黎呆了十来天,还没踏足过意大利。他说这简直是难以置信。
陈庆妃:在您的旅行与创作之间,究竟是地图带动了文学版图的扩张,还是文学牵引了地图路线的延伸?
陈河:我觉得这两种情况是相辅相成,相互影响的。从大的方面来说,我在1994年离开国内前往阿尔巴尼亚,开始了移民生活,这让我的写作获得巨大的地理空间。我不属于那一类一辈子写一个小地方写一条小街的人,崇尚海明威一样的写作方式,必须到远方去。但我又不是那种靠旅行找写作灵感的人,据说毛姆就是一直在远东旅行,写出很多短篇。
十多年前,我了解到二战时期有加拿大的华裔士兵被英国特种部队招募,空投到沙捞越丛林抵抗日军,心灵受到震撼,产生了强烈的写作欲望。但当时我还在做繁忙的贸易生意,无法脱身去沙捞越实地考察,结果完全是凭着查找资料虚构想象出了一本《沙捞越战事》。在这本书写作过程中,我深深喜欢上了马来西亚丛林,还想继续写一本书,这一回,我有时间前往马来西亚,到了怡保、红土坎、邦咯岛等地方寻找感觉,写出了《米罗山营地》。又过了几年,我终于有机会去了东马来西亚,站到了梦中的沙捞越河边,而这已经是我写出《沙捞越战事》七年之后。
陈庆妃:您的作品和旅行路线一样,看似跨度很大,但精神内核非常坚实而稳定,从《沙捞越战争》《米罗山营地》的马来亚华人抗战到新作《天空之镜》追迹南美华裔的世界革命征程,超越时空,都指向海外华人的移民史和生存史,并且最终指向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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